离绯

和平一点好吗?

竹寂【一】

【非典型性ABO】

黑暗中无光阴流转。

几月?几年?抑或几十年?

沈清秋毫无知觉,或者说,他逐渐失去的不单是对时间的感知,还有这具身体。

视,听,嗅,触......黑暗中沉沦太久,他甚至感觉对身体的指挥权都在逐渐远离。

在地牢中被吊了几十年后,洛冰河突然帮他接好了四肢,可他还没来得及试试零件是不是原装货,便被丢到了这里。

一点光亮也没有,眼睛不过是摆设。他要伸手摸一摸,才知道自己原来睁着眼。

未知即恐惧。

黑暗中,他维持着靠墙的姿势,不敢挪动分毫。

谁知道那小畜生放了些什么害人的东西?

索性闭上眼,任由自己半梦半醒,昏昏沉沉。

起初他还能修到竹叶般的气味,到后来,鼻子仿佛坏了,先前的一缕竹香恍若幻觉。

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,也说不清是梦境抑或仅仅是自己的回忆。

沈清秋被遗忘在这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中了。

从前在地牢的时候,洛冰河隔三差五的“探望”,不止休的折磨。那时,他还尚有意小心翼翼保护自己的一条命,看过玄肃断剑后,一向紧紧握住的生命缰绳突然松开。他对这条命没多大兴趣了。

得过且过,沈清秋在等洛冰河什么时候折腾够了,或者更直白些,玩腻了。

羞辱人的手段里从不乏那些积臜事。疼着疼着,也就习惯了,只不过是比其他的更恶心些罢了。他反倒是奇怪洛冰河竟然有这种拎着仇人上床的嗜好。

现在,金丹尚在,甚至残破的身体都被那小畜生修好了,他可以存活很久。

沈清秋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在黑暗中腐烂。到某天成为一堆白骨,再等到某天,变成一捧灰,混入泥土。

沈清秋有意向死,门却开了。

门外天光于他已习惯沉浸在黑暗中的双眼而言有些过于炫目了,相触瞬间便被激出泪来,即使闭眼仅仅感光都有些受不住,只得抬起僵硬的双手遮挡。

他没注意逆光而来的人。

旋即,黑暗重临,他缓了许久,才能再睁开眼。

不远处有些微红光浮在空中,注视良久,沈清秋的脑子慢吞吞地反应过来,那是天魔罪纹。

哦,洛冰河。

“师尊近来过得可好?”

一如既往的戏谑口吻,沈清秋几乎能猜到他的表情,一定是笑得愉悦而残忍。

他习惯性想唤一声“小畜生”作为回应,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。

被关在黑暗中太久,长时间的孤独绝望下,他失声了。

没什么大不了的,沈清秋闭上嘴,甚至放松下来,等洛冰河动作。

“今天怎么这样乖?”魔尊挑眉奇道。

见沈清秋没有反应,那点点红光突然凑近了许多,呼出的热气喷在沈清秋耳上,麻木的感知慢慢苏醒过来,他嗅到了天乾的信香。

一如既往,他厌恶这个味道。

沈清秋体质特殊,作为中庸,他其实一直都能闻到信香的味道,但不会受信香的影响。

或许,若是这特殊落在其他中庸身上,是极幸运的。可于沈清秋,这更像是午夜梦醒时凌迟他的一把刀,提醒一些他放不下的事情。

热气缓缓移到颈后,竟有几分温柔缠绵意味,洛冰河在一般坤泽腺体的位置深深嗅了一下,“师尊,你现在是坤泽,明白吗?”

明白个屁。

前中庸沈清秋把洛冰河的话在脑子里悠悠转了三圈,
得出一个结论,小畜生疯了。

他还不知道洛冰河干了什么,以后的日子里也没在意,直到变故突生------老天惯爱戏弄他。

之后的事不必多言。

对沈清秋来说,这次竟比前几次好受些,他的感知麻木大半,仅剩的一点慢吞吞传到脑中,不甚了了。

甚至都不需强忍着不出声,他本来就发不出声音。

他觉得自己是个游魂,飘在空中,木然看着下方正在进行的荒唐事。

还有空抽出神感叹一声,畜生不愧是畜生,奸尸这种事都能干得饶有兴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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